《刻意练习》读书笔记 01——大脑可塑性，有目的的练习

看《刻意练习》这本书做的笔记。其实本想一篇笔记就做完，再写一篇笔记去总结的，结果发现还是分一下，不要让内容太多了。注意到我的好多标题都以问号结尾，因为我其实在读的过程中都是怀疑性的态度，我认为这是好的。不过后面很多地方可能发散的太多了，希望不要和书中后面的内容相悖。

大脑的可塑性？

人的可塑造性是很强的，因为家庭，教育，阶级地位等的不同，塑造出来的人会有截然不同的世界观……不过这里说的不是这样抽象的，而是更具体。那些音游玩出花来的家伙，他们是怎么四根、七根手指像能够完全独立一样各自运动，一秒能按 10 下？大师演奏者是怎么随意就能视奏极其复杂的乐谱，把乐器弹得随心所欲，手指快得眼睛都看不清？对我个人而言，我大学体测跑 1 km 都跑不进 5 分钟，那些马拉松运动员是怎么以差不多的配速跑上 40 公里的？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能够像他们那样厉害。

从这些例子做对比，那些画画画得好的大触，应当也是和我有极大差距的，只是我实践经验少，而且画画这方面确实难做比较，才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这证明，人的身体以及大脑，完全是可塑造的。身体还好说，说大脑是可塑造的完全是骇人听闻。在以前，我从来都是认为，大脑的主要结构是固定的，就像一个 CPU，所有线路都已经基本写死了，练习只是修改这个 CPU 依赖的“内存”，而作者声称，大脑本身的结构都会随着训练改变——虽然没有真的变大，但内部在进行重新布线，去尝试适应它原本适应不来的东西。这实际上就是说，没有所谓的“天赋”（或者至少说这天赋的作用不大），我们可以通过训练让我的大脑构建出“天赋”，或者按作者的话说，潜力不是发掘的，而是构筑的。

当然，这里也得辩证看待——人小时候大脑可塑性更强（就像折弯一颗尚在生长的树枝，树枝最后会发展到完全不同的方向），而长大后可塑性就弱一些，比如绝对音感只有在小时候进行训练才能够养成；以及大脑不会真的变大——大脑适应了这件事，对其他的事的能力就会相应减弱——我的资源全耗在那件事上面去了；以及，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就比如再怎么训练也不能让大脑搞出超能力来。

刻意练习？

总之，作者说，没有所谓的天赋，只有是否具有正确的，长期的练习，这里称为刻意练习。这样的练习，实际上就是正确迎合大脑、身体的适应能力的练习。

迎合二字我觉得是很合适的，它意味着，我们不是要随便地，按自己喜好地去做练习，而是要科学地去做练习，既然是科学地，那这练习中必定会渗入理性思考。

不过我想表示一些怀疑，刻意练习感觉练习的是技，它能应用在画画上吗？应该能应用，画画在某种程度上和演奏是类似的。此外，画画作为一个整体，我们可以把它拆分出很多“技”，比如，控制线条的能力，在大脑里空间建模的能力（透视），想象光影，想象复杂衣褶结构的能力，这些其实都是倾向于“技”的（是啊，不然呢！细想想的话他们如果不是凭“技”，难道是全凭“感觉”？真是感觉那也是反复练习得到的，大脑里建立的模式）。

据作者所说，最有效的那些练习，全都遵循同样一些普遍原则，这些练习，都会考虑到去促使身体和大脑的改变。

所以，要从这本书中得到的东西，要记在这里的地方的东西，就是这些普遍原则。

这里可能会记得比较粗糙，后面可能会再记一篇做总结。很多书评表示这整本书可以压缩成一个章节甚至一篇文章，我觉得倒未必，毕竟翔实的实例也是有意义的。但仍旧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去看，它的任何陈述都可能是营销和夸大其词，应当保持批判性的态度去看。

这些知识，就像另一本书里的各种模型一样，我觉得是是相当 meta 的，其实即使没有掌握它们，仍旧能够成为大师和进行生产生活实践；但如果掌握了它们，就能够在实操时帮助我们，毕竟，感觉到的东西，我们无法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我们才能更深刻地感受它。从个性中找到共性后，就能利用这共性去更好地认识个性。

但我有点感觉这刻意练习可能并非第一阶段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是我要先能够坚持练习……虽然能让我明白必须要花时间去练习这件事情本身的话应该也是一种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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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书的发展脉络，先看刻意练习之前的练习方式。

在刻意练习之前

“天真的练习”

对新技能，我们总是遵循一种相同的模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然后找学习材料，然后开始实操，直到熟练程度达到可以接受的水平，然后习惯，把它变成自动的，不用动脑子的过程。我学跳绳的时候就是差不多的感觉……？买跳绳，看一些诀窍的描述，然后硬跳直到找到 pattern，从 1 个到 10 个到 100 个，最终学会。

flowchart LR;
    明确学习目标-->找到学习材料-->进行训练-->掌握_需要动脑-->掌握_不需动脑 ;

但这只能说是达到中等程度——我能跳绳了，能开车了，但仅限于此——后面再发展多少年，仍旧就是这个水平了，这个刚好“自动”的水平，而且可能还会更差。这是因为，在“自动”后，就没有再经历任何挑战了，大脑已经习惯使用已经建立好的神经通路了，换句话说，这已经成舒适区了。

期望重复地做一件事情，期望通过这“反复”就能够变强，这里称作“天真的练习”，这里的关键在于，一旦建立起了舒适区后，也就囫于这个舒适区了。

但其实，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做到这里就可以了，不是吗？

关于舒适区

舒适区，从身体和大脑的可塑性出发，对这个词会有新的理解。

身体是怎样长肌肉的？通过超出当前身体承受能力的锻炼，身体发现，我无法维持原来的平衡了——心率太高，体温太高，肌肉里产生的乳酸太多，身体很难受。我们都喜欢平衡，我们的身体和大脑也喜欢平衡。

而倘若无法保持平衡怎么办？心率的平衡，血糖的平衡，乃至做特定动作时身体的平衡，这个平衡无法保持时，身体和大脑会尽全力重新回到平衡，而在这个过程中，身体和大脑能够开始习惯这种外界的刺激——从前跑 1km 我喘成牛，现在跑 1km 我气都不抖一下的，这 1km 根本无法打破我的平衡了。

何为舒适区？舒适区就是我不用费劲，我的身体和大脑能轻松完成的工作。上面的“平衡”就是舒适区。

通过超出舒适区的训练，我们能扩大我们的舒适区，而如果一直在舒适区内闲逛，我们就始终被锁在舒适区里了。

当然，仍旧得辩证地看待，我必须要放一张图在这里：

这个图实际上就是证明，尝试挑战舒适区时，不要离开太远——刚跑步的人上来就上马拉松，等于是自杀。只有处在舒适区之外但却离开地不太远的甜蜜点上，改变最为迅速。

有目的的练习

有目的的练习，相较于“天真的练习”，则有一些进步，注意它仍旧不是“刻意练习”，实际上我已经开始怀疑刻意练习这个翻译是否正确。

有目的的练习具体来说有四个特点（有点 SMART 原则和 PDCA 循环的意思）——有明确的具体目标，保持专注，包含反馈，以及走出舒适区

有明确的具体目标

有明确的特定目标，就像 SMART 原则的 S；这里的一个关键是，为想达成的一般目标，将它转换为一些具体目标——明确的，具体的目标是容易使用理性分析去引导你去解决它的。不断地解决小的具体目标，然后积少成多，滴水穿石，反复在向一般目标的道路上前进。

保持专注

有目的的练习是专注的，这是说，不要搪塞，不要摸鱼，不要想着蒙混过关，让自己明确练习的目的，要反复提醒自己练习是为了进步，而不是为了完成练习本身。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在健身时，我要专注感受我要锻炼的肌肉的感受，而不是只干巴巴地完成动作（那样效果通常不好）；在跳舞时，我要尝试找到舞蹈的“神韵”，而非只是不断在不同动作中衔接；在学习时，我要用批判性思维，去各种提问，去发散思维，去尝试触类旁通，使用各种方式让自己真正理解它；在做画画的练习时和学习时也是一样，我要反复地尝试感受，从术中抓住道……我的想象力有点匮乏，但大概专注指的实际上就是这些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不要搪塞，要去把练习的效果做到最好，要做梦都在想它。

包含反馈

PDCA 的 C 嘛，训练完后，要看到反馈，反馈的周期或长或短，比如锻炼我可以从体脂称的数据得到反馈，而画画啥的我实际上就只能从自己的感觉上得到反馈了……还是说让其他人来反馈？谁知道呢。

总之，需要反馈，去辨别我再哪些地方有不足，为什么存在这些不足，从而我就能够对症下药，补全短板。

如果不知道自己哪里有不足，那当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些方面需要提高，以及现在离我的目标还有多远。

走出舒适区

书中说这一点是最重要的……行吧……？舒适区上面已经提过了。总之，不走出舒适区便无法进步，反复在舒适区中徘徊，只是把你要做的事情变成茶饭 incident 而已。

遇到瓶颈呢？

要走出舒适区，终究会遇到“瓶颈”，突然发现难以进步了，发现我尝试做更难的事情时总是 get 不到点（或者干脆不再走出舒适区了）。

要跨过瓶颈，首先最重要的就是，确认自己的动机——是不是我心理建设不够或者外力驱动不够，让我摆烂了，在心里或者行动上？瓶颈很可能是动机的问题。

倘若不是的话，那可能就是练习方式有问题了，这时候，尝试做不同的事情，而非更难的事情，就像爬山时换一条新路，可能更陡峭也可能更平缓，但终究能前进了，还是爬不上去就再换一个道儿嘛。

并非科学

最后，书中说有目的的练习并非是万灵药，如果学习的方法错误，还是容易达到极限（这问题是有目的的学习本身的问题吗……？）。说实话看了一遍我也没感觉作者举的例子能把有目的的练习给驳倒，但……继续看下去吧，看作者口中的“刻意练习”究竟有什么魔法。

刻苦努力不够。逼迫自己超越极限，也不够。人们通常忽略了训练与练习中的其他一些同等重要的方面。

为什么不够，你丫的也不说清楚，卖关子是吧？

但是，猜测一个原因是，关于如何让练习最能够迎合大脑的适应性这一点，有目的的练习没有提及它，因此如果定的练习不迎合这一点，那练习的效果就要打折扣，而且容易停滞。

大脑适应性的三个重要细节

书中然后又用示例表示大脑能够“重新布线”，负责记忆的海马体能够变大之类的，我觉着里面的例子简直是……吓人，但例子确实有必要吧。

这里提及书中提到的大脑适应性的三个重要细节，简述：

1. 年纪越小的大脑越容易塑造，而且能够塑造后来的发育路线（折弯幼枝）
2. 适应性有代价——重新布线会挪用其他部分，导致其他部分的退化（这只能证明，没人能当真正的全才）
3. 重新布线可能会回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心理表征？

前面扯了一堆，但实际上没有实践性的东西，作者还是没有给出来，挑战身体和大脑的平衡性（即跳出舒适区），和构筑我们的潜力，它们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而在这之前，需要解决一个更基础的问题，跳出舒适区，和构筑新的潜力，这究竟对大脑有何改变？如果我们能得到结论，我们就能够通过改变主观客观条件去更好地让大脑改变。

这时候，作者引入了一个新的术语，心理表征。

心理表征其实就是像心智模型，或者说印象之类的东西，比如，在外行人眼里，棋盘上的棋子只是单纯的棋子，而代码只是一堆奇怪单词的组合，而对内行人来说，他们从棋子上能看出势，能看出谁攻谁受，能预测局势，它们从代码中能看出项目的结构，看出设计模式，看出编写者的意图，看出可能的扩展点等。注意到，内行人在相应领域上能看到更加抽象，更加高层次的东西。

而这是有限制的——混乱摆放的棋子，大师和新手会同样抓瞎（对大师来说，这棋不是正常人下出来的，对这棋盘他脑子里完全建立不起更高层次的东西），而胡乱编写的代码同样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代码的可读性高于一切）。

这证明，我们在尝试记忆，尝试理解一些高层次的东西的时候，并非是一个元素一个元素地处理，而是处理意义——对有意义的东西，就容易去记忆，混乱的棋盘、代码，一个句子把所有词打乱顺序，这些就是 non sense 的东西，只能死记硬背。就这个意义上来说，这里和心智模型有类似之处，是去理解它，而不是去囫囵吞枣。

所以，上面这些究竟是在扯什么？？

心理表征（Mental Representation），是一种心理结构，它和大脑正在思考的某个物体，观点，信息或其他的某个事物对应，心理表征或许具体也或许抽象。或许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是，心理表征即具体事物在我们的内心上的投影、反映，这句话或许也可以反过来说。

但对我更加熟悉的说法是，心理表征是内心对具体领域的知识、技能的建模（我不知道是否正确哈！），就这层意义上来说，心理表征和心智模型还满接近的，但心智模型更一般，概念性，用于理解，而心理表征或许更具体，领域特定，而且是极具实践性（用于实操），而且或许可以和大脑中的特定结构直接对应。

心理表征的实践性或许是它和心智模型的最重要的区别，至少对我来说。心智模型是“为什么”，而心理表征是“如何做”。心智模型指导心理表征，心理表征则反过来为心智模型提供材料。

但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有必要把心智模型引入进来，或许我只是想让我自己感觉熟悉。我觉得作者举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例子，而那些例子可以直接用感性经验-理性经验去表述，完全没必要扯到心理表征。

关于对心理表征的心智模型

实际上，没有心理表征，我们连走路、说话都做不到，走路要协调太多肌肉，说话需要理解所说的话的含义，每个人都在使用心理表征。就这个意义上来说，把心理表征认为是从大脑中发展，而且将继续发展的一种结构或许是合适的。这也相当于是创建了一个关于心理表征的心智模型，很 meta 哈哈，后面或许会沿用这种思考方式，如果不露馅的话。

从心理表征是一种结构出发，进一步抽象，可以把心理表征当成是一个函数——输入是领域特定的相关的，具体的信息（棋盘，代码文件，棒球手眼里飞向它的棒球）；而输出则是高层次的认知信息（对棋盘的局势，对代码的结构、意图，对球速、方向、最合适的打法），而且这个过程快如闪电且不需要“费心”（指基本是无意识的）。这或许就是那些大师的所谓“感觉”或“直觉”——它其实就是心理表征的输出。

而且这里把心理表征当成函数的话，实际上又是合了机器学习的相关的心智模型——一个具体的模型也可以说是一个函数，而模型的训练就是调整这个函数内部的参数或者说实现，通过训练得到和增强心理表征实际上也是类似的过程，实际上，刻意练习就是这里的“训练”。

所以，在练习中大脑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上面的问题，“跳出舒适区，和构筑新的潜力，这究竟对大脑有何改变？”，现在就有答案了——大脑的神经回路改变，创建或增强了心理表征，而这些心理表征让原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变得可能。

而对心理表征这件事本身建立心理表征（我觉得这里更多是心智模型），就是理解心理表征的最好的方法，正如理解一个物体的性质，就要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观察它，称一称它的重量，碰一碰它的表面，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要把它做解剖，看看它的内部结构，这些方法都是片面的，而片面+片面终究就能得到相对的全面（我该复习一下马哲了！）。